倚在藤椅上,望着窗外的芭蕉叶由绿转黄的趋向,心中感慨万千:生命的美好,也不过如此。
夏日的阳光因为着了绿意的缘故,颇显得有些凉意,透过玻璃,照在我的脸上。“看庭前花开花落,望天上云卷云舒。”几杯可乐,半卷闲书,三两个好友,闲话近日的趣味,似乎少年们的闲情就在此时。恍惚记得昨日,我们还在为去哪一所中学而忧愁,G市的生源越来越多,听多了大人们关于竞争残酷的言论,总觉得寝食难安。而如今,光阴荏苒,日月如梭,仿佛只是一首歌的时间,我们面临的又将是中考话题。原来八年的读书生涯已经悄然离去,就像那屋外枝头的芭蕉,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了八年的果实。
朋友说,如果高中分开了,回想今日的热血少年,会不会觉得是一种幼稚?是啊,明天的自己,看昨天的印厩,总是觉得有几分傻气。
距离开学还有近一个月,家人便相约去了海边。父亲高大的背影在前面,我和母亲、还有弟弟在后面。弟弟还小,需要牵着走;母亲依旧唠叨,一路叮嘱要小心;而我虽然已经高出母亲一个头了,却还只是大人眼中的孩子。海边如同我们一样的家庭并不少见。大海拍打着海岸线,不禁想起了那位《观沧海》的枭雄,当年他是如何感慨“生子当如孙仲谋”的言辞。我正在日渐长大,年少时的轻狂,多年后是否也是父辈们言谈中的话题?
不知觉间,我们走出距离酒店很远了。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鸣叫,一只白色的孤影穿破汪洋,原来是海的守护者——海鸥。海鸥挥动着它那雪白的翅膀,向着大海打招呼。静静地凝望它潇洒的飞翔,看它们在空中盘空旋转,不畏大海的咆哮,疾速得俯冲而下,在接近水面的刹那间,羽翼划出美丽的弧线,再洒脱地飞向远方。就像我渴望积蓄力量,去到更远的地方的心情。
夜晚是沉寂的,隐约听到远处似乎还有人在学琴,大概是古筝。听琴色潇潇,望月色正好,草丛中靠近河岸的地方,隐约有迷人的星光,是河水倒映的灯火,还是有萤火虫?它们将黑夜点亮。一阵风吹来,琴声变得越发似有似无,有人在河岸上走,他们借着星光迈着轻盈的步伐,似乎在嬉戏,又似乎在舞蹈。果然是夏夜里留下的萤火虫,它们霎时在空中飞舞起来,整个世界因着萤火虫的光明,霎时变得灿烂起来。这迷人的月色,竟是如此美丽。
老师说,我们的心里有棵树,树的根便扎在出生地。那么,就到故乡去走一走吧。傍晚时分,夕阳染红了山村。那远处的山峦田野都像镀金了一般漂亮。许多的农民打着吆喝从我身边经过,走近了才发现是左邻何大叔,后街的张婶,还有与我一样是回来消暑的阿华。故乡的人,总是豁达的。他们似乎不紧张外面的房价涨了几许,也不大关心谁是网红,他们祖祖辈辈都有着骨子里的朴实与淡定。“人勤地不懒”他们信奉勤劳的力量,并世代相传。
屋前植树屋后种菜,竹篱笆下点豆子种点花。洁白的栀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,夜来香招来了蜜蜂,竹节菜也开了花跟南瓜花攀比着。几只扑腾着翅膀的大公鸡骄傲地赛着嗓子,惹得猫和狗将它们好一阵撵。母鸡下了蛋,咯咯哒地叫唤几声就跑一边去了。斜斜的阳光落在我的肩上,由是感慨,没有压力与嘈杂的喧哗,生命竟是如此有生机与情趣。
我喜欢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,喜欢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,接受这日渐月染的洗礼。微风吹来,光彩游离,摇着芭蕉叶,听知了嘶哑的鸣叫。光着脚踏在土地上,感受着大自然坦荡地夹杂植物的清新,空气中的芬芳和各种生命的吟唱,气息慢慢地弥漫。
从都市到田野,生命就是一个日渐月染的过程,但对生活的热爱是不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