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记忆深处,有一条街,它叫簋街,街上卖的大多奶奶曾为我做过的美食。
幼时,我总爱扯着奶奶的衣襟,缠着她为我做好吃的。她总会先笑着抹去我嘴角的口水,转身却会做好,瞧,桌上有一盘黑糖麻花。
每次吃那麻花,我总觉得有些硬,奶奶说,那是液态的黑糖有些凝固了。我会先咬上一口,哼唧一声,再吧唧吧唧地吃起来。黑糖甜的有些发苦,但也掩盖不了它真正的滋味——甜。那麻花是淡棕色的,奶奶说那是因为炸的时间长了,麻花单独吃起来是很好吃的。麻花麻花,一定有芝麻。小时候有些“歧视”白芝麻,总觉得白芝麻扁扁的,没有黑芝麻圆润又饱满。麻花酥酥的,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吃麻花,因为麻花本身挺油腻的,炸久了,就更腻了。我喜欢嚼黑糖,一口下去都是黑糖特有的苦味,再嚼嚼,一股香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荡漾开来,久久不散。
我有时候挺好奇的,为什么我喜欢吃的东西大多都与芝麻有关?回忆起小时候与奶奶挑芝麻的时光啊,我就又想起了一种很平常但很特别的食物。
“白面皮儿沾芝麻,油锅之中炸一炸。”可猜到是什么了?没错,是麻叶。
麻叶制作很简单,先用擀面杖把面皮擀至薄如纸片,再撒上一小撮芝麻粒,最后放入油锅中炸熟即可,刚出锅的麻叶脆脆的。我会端上一盘麻叶,一杯茶,一本书,悠哉一下午。
上小学之前,常常能吃到奶奶做的各种各样的美食,麻叶却是我的最爱。它是我记事后,奶奶为我做的第一种食物。
还有一种令我记忆很深刻的食物,打卤面。
“打卤汤和清面,香飘十里街。你要是来尝一尝,准把那汤儿全喝光。”这是奶奶当时教我的“打油诗”,虽然散乱不成章,倒也挺真实。刚出锅的肉汤浇在如白色缎带的宽面上,散发着浓郁的香气,正值小葱茂盛时节,择上几根小葱,切成小段,放在面上。这些翠绿的小葱段多么惹人怜爱啊!最后再切上几块白嫩嫩的水豆腐,配上芝麻,一碗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的打卤面做好了。那时候啊,面刚盛好,总会不怕烫的吃上一口,爽!
簋街上还有一种很神秘的食物,便是姜糖,不过这种东西我并不是很喜欢。
记得以前每次淋着雨回到家,奶奶总会从柜子里拿几颗姜糖,放在我的手心。撕开透明包装袋,放入嘴里,一股特有的味道顿时钻入我的鼻子,又辣又甜。每次吃,我会慢慢地把姜糖塞进嘴里,然后两只眼睛假装不在意的瞥着奶奶的身影,一看奶奶不注意我,就迅速地把它吐到纸上,两手一团,“咻”地扔进了垃圾桶。呼,真是太难吃了!
簋街只存在我的幻想中,但簋街中的食物都是我记忆中的味道。如今我因学业忙碌,许久没有好好尝尝奶奶的手艺了。
奶奶我想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