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鸦掠去乱云去,咫尺茫茫是醉乡。一笑寂寥空万古,三分明月照大江。
——题记
凯南,是墨色的琉璃山水坊,青山绿水,把碧蓝的天空衬得格外高远。到了四月,会有霏霏不绝的黄梅雨,岁月绵延,湿粘粘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人的舌尖心底,人们欢呼着“下雨了”。温柔的灰美人来了,她冰冷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灰键,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。
而人的岁月也正像循环不止的四季,时而斑斓,时而被洗刷精光,只依稀厩得这是童年时最珍贵的印象。
厩忆中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片段。
桃花笑靥迎人,在溪边山脚,屋前篱落,浓淡得宜,浓密有致。你自在流连,尽情欣赏,不必像老上海的摩登才子,老远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市畔,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,装点风雅。
六月的天空一片蔚蓝。云雀在鸣啭、鸽群咕咕叫着,燕子无声低俯掠过,牛儿打着响鼻嚼着草,狗儿没有吠叫,温驯地摇尾站立。
夏去秋来,金菊盛放。但转眼就是萧瑟西风,黄花憔悴,一片苍凉。有道是:残秋不堪蓄芳待花香。树木凋零,落叶飘尽,只留下灰暗色的棕色树丫,在风中瑟瑟抖动。几乎是一夜间,大地便披上了素净的冬装,一切都是灰蒙蒙的。苍凉的天地间蜷伏着几座小小的农家土屋,一切都没了生气,人们也都裹进了深蓝色和黑色的棉袍中,失去了往日的活力。
故乡的岁月,凝固了时光的流动。
在接近故乡的地方,一个人也更接近他的灵魂。当一个从城市鼓乐喧器里走出来的人,穿行在田野与山风之间的时候,他是否会感到灵魂归依于现实的安定?
只因生命中那簇最绚丽的洁白,依然盛放在故乡,它以最温暖的底色,描摹着生命最华丽的色彩。
但愿来生闲作故乡的一席矮草,匍匐于故土之上,聆听鱼儿的欢歌,为花儿的容颜,欢欣鼓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