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“笨”,或许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略带贬意的字眼。其实,“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矣;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”。所以《说文解字》中如此解释:笨,竹里也。
竹,向来以谦逊高洁的谦谦君子形象立于世间,如何会同“笨”有所关联呢?当代作家卫宣利阐释如下:所谓笨,倒是亲心如竹,大巧若拙了。
诚然,我们每个人在世间行走,若能拥有“大智若愚”、“大巧若拙”的修养与心态,那么脚下的道路自然开阔许多,也会愈来愈接近幸福与成功。
王熙凤,算是曹雪芹在《红楼梦》中塑造得极为鲜明的一个人物形象。她精于算计、为人强势,不失心狠手辣;若穿越时空放到今天,一定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“女魔头”形象。无疑,她是所谓“聪明”的代言人。可是,精明世故,并没有帮助她坐拥康宁与幸福:被赵姨娘用法术陷害;贾琏一再背叛她;最终惟有无奈叹息、丢了自己的性命……正可谓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”!
即便聪明到了极致,如果缺乏厚道为底色,结局往往难免可悲可叹——“揣而锐之不可长保;金玉满堂莫之能守”。聪明犹如双刃剑,理应适当用之;失之毫厘谬以千里,“兵强则灭,木强则折”。
有时“愚笨”一些,看似曲折,其实正道。就如钱穆先生在谈古诗中就表示,要学好文学,“实即是学做人一条径直的大道”。
如果一个人抱朴守拙,他将看到光明、生机、道路,他将遇到尊重、善意、美好,他将会与生命对视,获得全新的感受与喜悦。记得小学课本里有这么一个故事:英国大学者培根有一次走在街上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的解法,他看见身旁有块“黑板”,便顺手演算起来;没想到不多久,那块“黑板”竟动了起来,培根追着“黑板”演算,直到追不上他才意识到,那不是黑板,而是一辆马车的后背。这样的一位大科学家,却做出了如此“愚蠢可笑”的事情!然而,当我们掩卷遐思,就会发现,这不正是“大智若愚”的体现吗?培根凭借这种“愚笨”,能够做到随时随地立刻心无旁骛地静心演算,从而在自己的世界做出发现和思考!这恰是那些自诩“聪明”的人所体悟不到的呀!
当然,大智若愚或抱朴守拙,并不是强调无须精进。实际上,“大智若愚”的境界,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就。这不仅需要假以时日,需要阅历沉淀,需要苦思冥想,也需要千锤百炼,方能达到绕指柔,方能清风徐来、水平不兴。
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,所以天下莫能与之争。四季有信,用藏有时,厚道质朴为本。正如流行歌曲所唱“老天爱笨小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