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,街头车来人往,行人们都低下头,把头埋在厚厚的夹克领里,脚下匆匆地加快脚步,又一阵寒风刮来,人们把头埋得更深了。
一道鲜亮的橙色映入眼帘—徐明。
徐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这件工作服是他用两个星期的兼职工资—20元。若不是必须完成社会实践课,他根本狠不下心买这件二手货,袖口处已经扯出了好几个洞,寒风从那几个口子里大摇大摆地直往里涌,冷得徐明脸色铁青,瑟瑟发抖,他缩成了一个球,后背上的线,松松散散,稀稀疏疏,里面只有一件单衣,还不是羊毛的,也不是全棉的,只是一件人造纤维衣服。
“哗啦”,徐明笨拙地转动眼珠,他并不想扭头,他的脖子里已经冻得又硬又冷,只会发出“咔咔”声。一麻袋儿龙眼干撒了一地,人们你争我抢,围了个水泄不通,一只之首,犹如争食的鱼口,挤成了一个大圆。
徐明的心,也动了。
他父亲是南方人,一辈子活在龙眼地里,前年查出了关节炎,他不听,执意下地,弄得腰间盘突出,也一声不吭。可是为了供他上学,父亲硬是一点好东西不买,一口营养品不吃,一口龙眼不尝,把他的学费凑够了。
他很想带一颗龙眼回去,让父亲尝一口,就一口。
慢慢的,他走了一步又一步。正当他要捡起一颗龙眼时,“你在干什么?!”徐明猛地转过头来—陆天,社团的爱心大使。
“你为什么捡龙眼?徐明。”“我……我想给我爸。”“你爸爸?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他。”于是,徐明开口了,他想起一切,父亲在打台风前一刻摘下最后几串龙眼,父亲用颤抖的手从破布包里,拿出一张破了口的100元给他那一刻。当时小学五年级家长会,父亲穿着民工衣服进入教室时,其他家长皱起了眉头……
故事在徐明的泪水里结束了,徐明记不得这是第几次,因为父亲而哭了。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同学面前,因为父亲哭的不能自已。
陆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龙眼,“拿着吧,你比我更需要。”“陆天,你是第一个给我龙眼,给我爸的人。”陆天望着徐明的背影,哭了,他不心疼自己辛苦钱买来的龙眼,他懂了一句话,别通过外表看内在。
恐头车来人往,寒风继续地吹,可陆天与徐明的心,是那么的近,暖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