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有这样一句话:生死契阔,与子成说;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
——题记
尽管没有华丽的辞藻镶嵌其中,尽管年少的我未能全懂这句古老的情诗,但我却在枯槁朴素的外公外婆身上,看到了这沉重的誓约。
人老了,农活干不动了,外公外婆就喜欢静静在坐在晴朗的阳台上,平静地呼吸着午后的阳光。有时最多也就一台小收音机,没有太多精彩的频道,总是听一遍又一遍的豫剧,其次便是天气预报。
那片刻的时光是属于外公外婆的。他们忙活了大半辈子,太依恋午后一小段静谧了。接着,接小孙女、洗菜、做饭、喂鸡鸭……但日子不因老人的安详而像暖阳一般照到他们身上。一个阳光刺眼的上午,我们收到医生的检查单——白内障。
从此,家务活都集中在患有高血压和风湿的外公身上。
烈日炎炎的下午,经常能看到外公一手提着菜,一手拉着幼小的表妹,满脸通红地走回来。
在医院复查,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,我把伞递给二老,沿着檐下走着。外公搀扶着外婆,像老树牵着枯藤,牵着朴素的无法交织的梦。
雨沥沥地下着,外公颤颤微微地撑着伞,伞在风雨中飘忽不定,外公像个疲惫的老舵手握着它。他手上突兀的青筋像老树上干枯的盘根。
身旁的一对青年情侣走过,两人卿卿我我,浪漫的窃窃私语和着滴答雨声。外公外婆走得很慢,他们脚下汇集的雨水,成为一条小溪,在路边流向远方,即使石块的阻挡,路人的踩踏还是碾过的车轮都阻挡不了它的脚步。它没有短暂的雨点那样清脆,只是缓缓地流着,偶尔溅起涟漪,它陪着两位老人,伴随着日子,夹杂着疾病、欢乐与痛,缓缓地流着,流向生命的尽头。
我呆呆地望着这两位老人在雨中蹒跚着,任凭伞上的雨落下。雨点之下,是那些老去的时光。正如有人写过:一对沉默寡言人,未闻天籁响起,只是相守时光落地。
惊不动外公外婆的小溪,毕竟恋只是一阵风,而爱则是细水长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