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块奶糖散放在桌上,浓浓的奶香在口中蔓延,眼前又浮现他的身影……
一个周末下午,我随妈妈来到她的单位写作业。从电梯里出来时,正巧遇见他。妈妈好像与他很熟悉,前脚刚出电梯,就跟他打招呼,他好像没有听见,依旧埋头工作着。我顿时恼了,觉得他好没礼貌,妈妈却笑咪咪地再次打招呼。这一次,他终于听到了:“啊!嗯,下午好!”“加班呀?”他“嘿嘿”地笑着:“做展牌,打玻璃胶呢,味儿太大啦!”我暗暗打量,他的头发很稀疏,软软地贴在头上,眼袋较肿,像两个小包挂在眼睛下,似乎熬夜熬的太久,他的身上罩着一件深蓝色的工作服。妈妈回以一笑,轻轻地碰我肩,用眼神示意我向他问好。我极不情愿地敷衍了一句“爷爷好。”他立刻笑了,两眼眯成了一条缝,声音非常洪亮地说:“好,好,你好!都长这么大了……”我不耐烦地别过头去,匆匆地走进办公室。
在办公室写作业时,我的耳畔只回响着笔尖落在纸上的“沙沙”声和妈妈敲击键盘的“嗒嗒”声,门外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。他大概是怕打扰到我和妈妈,轻手轻脚地工作,金属与瓷砖碰撞的声音如此细小轻微,我心中的不快渐渐淡了下去。
下午五点多钟,我和妈妈准备回家了,妈妈将门打开,动作十分轻。他还是察觉了,手放在口袋摸索了一阵儿,然后将别在耳朵旁边的一根烟取下,迈着小步子向办公室走来,笑着把手中的几块奶糖递给我:“爷爷也没带什么好吃的,送你几块糖吃吃。”“哎呀,这怎么好意思呢,她都是大孩子了。”妈妈忙摆手,“刚刚叫我爷爷呢,拿着吧!”说罢,他把糖放在我手上就走了出去。他的手,粗糙布满老茧,颜色枯黄,上面的皱纹仿佛是用刀刻出来的,深深地凹陷着。我盯着手上那几块“有温度”的奶糖,心里不知什么滋味。走进电梯前,我又看了他一眼,他可能眼力不济,戴着眼镜眯着眼睛,口中含着一个螺丝钉,拿着螺丝刀,歪着头,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旋着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忘我地工作。看到这一幕,我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。
回到家后,我慢慢打开一块糖,放入口中,浓浓的奶香味在口中回荡,眼前又浮现出他的身影,这样的人让我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