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公去世的早,爷爷奶奶则照顾表弟表妹,似乎在我的记忆里,家庭除了父母,便只有外婆的存在了。
在北方,称呼外婆叫姥姥,如同“爸爸”、“妈妈”一般,更加亲切。而姥姥带给我的,亦或者说是宠爱,但也有严厉的一面。
印象中,快乐的事很多,甚至多得有些模糊。而这一份快乐,能持续的时间,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,而我也无从知道。传统“重男轻女”的观念,使得我在爷爷奶奶那里得到的只是所谓的、象征性的“关爱”,而姥姥却让我感到了另一种温暖,让人感觉很舒服,犹如春天里的微风轻拂在脸上。
姥姥留给我的印象,则中断过一段时间。那时候,我对姥姥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一个可以背着我去幼儿园,每天给我讲故事,因为妈妈工作忙,或许这是一个类似妈妈的角色吧。姥姥回到老家几年后回来时,带给我的是一种震惊。几年的时间,原来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那么岁月沧桑。患上冠心病、高血压的姥姥坚持回到上海照顾我。
这段记忆,平凡且难忘。
其实工作日在上学,和姥姥待在一起的时间是不多的。只有寒假回老家的印象是那么的深刻。
疽里的院子里有棵香椿树,妈妈很喜欢香椿的味道,秋天便摘下来,到过年时包上香椿饺子。姥姥包的饺子,不同于超市里的速冻水饺,但也不过是皮薄肉多一些罢了,可能是多了一种味道,或许那是香椿的味道。
跟着姥姥包饺子,至今都记忆犹新。
而我前一天总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说要早起包饺子。可多数时候,我起床时已经开吃了,香椿的味道飘散在屋子里,独特的香味总是让人忍不住多嗅几下。
但总归有那么几次,在我三番五次的软磨硬泡下,妈妈答应等我起床后再开始包饺子。四五岁的时候,兴许还不知道“饺子”、“除夕”意味着什么,便只是拿着面团,揉成各种形状。第二天、第三天依旧留着那已经干硬的面团,直到发霉才依依不舍的扔掉。
刻我包饺子的场景,已经有些记不请了,只是到现在,我还不能包出一个完全成功的饺子。但姥姥从不厌烦,任由我包着一个又一个失败的饺子,搓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面团,她常说的一句话我现在都记得那么的清楚:“浪费一点面,一块面皮,换来孩子小小的快乐,我觉得值得。”
狂年暑假,当我看着姥姥带着姨妈的孩子时,我后悔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,我小时候是姥姥这样一点点带大的。不知为何,看着那些场景,我仿佛看到了我小时候姥姥照顾我的场景,眼眶总是不由得湿润了。爱与香椿,两个毫不相关的词,在我心中擦出了爱的火花。
狂年再吃那香椿饺子,我悟到了那不同之处:
那是家的味道,那是爱的味道。
厩忆里喜欢的那种味道,便是姥姥深藏在那饺子中带给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