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园三月雨兼风,桃李飘零扫地空。唯有山茶偏耐久,绿丛又放数枝红。
——题记
我从小对山茶花有着特殊的情愫,山茶花,不卑不亢,雍容华贵而不似牡丹,娇艳美丽而不似玫瑰。它,勤劳勇敢,清丽脱俗却带着芳土,花枝招展却从不高调。它,韬光养晦,含英咀华,不参与世间的纷纷扰扰。
当天空给大地洒下第一季春雨时,漫山遍野的山茶树便一下子被唤醒了,纷纷擎出绿色花萼,裹挟着蓓蕾,不出三日,雪白的山茶花,拥拥簇簇地挤满了整个枝头。
那一瓣瓣莹白的花瓣,慵慵懒懒地舒展着,将花蕊一成层包裹起来,随着初春,饱含着生机和馨香,春风招摇着,那样的纯美耀眼,将我那颗爱花的心填满。
可在猝不及防的时刻,那花枝竟承不起满枝繁花,开始汹涌地掉落,那一朵朵无奈的落花,渲染了一地洁白,让我的心在这落红的瞬间变得沉重起来。再看看落花,蓦然发现,那绿色的花萼稳稳地托在花瓣下,似如佛祖的莲座。那层层叠叠的花瓣,飘落满地,但如旧的莹白,又带上一层如玉的光彩。花心中的嫩黄的花蕊,如蝶翼振翅欲飞,将馥郁洒下,这样的洒脱似乎面对的不是死亡,而是另一种重生,就连落花下的土地,也因它有了别样的风采。
茶花的花瓣就这样由白变黑直到变黄,变成泥土,它的凋零,只有庄严,只有神圣。这样的美彰显着坚强,尊严,怎会不如那盛放的美呢?我惊讶于山茶的坦然,更惊讶于面对凋零的淡定自若。面对着这个不死的灵魂,我自愧不如,人生中历经风风雨雨,与这山茶花的一生相比,似乎不值一提,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。
“雪里开花到春晚,世间耐久孰如君?”待到山花烂漫时,山茶定在丛中笑,尘寰的山茶,早已在心中留存,从未弥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