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如灯盏,照耀着在黑夜摸索前行的人;爱如甘泉,滋润着在沙漠中缺少水源的人,爱如春风,抚摸着在泥淖中受伤挣扎的人。对我来说,爱就是那天一直下着的雨和那菜叶上晶莹的水珠。
那天,雨一直下。走在去外婆家泥泞的小道上,雨水顺着伞沿直泻而下,像是一道道飘渺的珠帘。抬头望去,远处就是一大片菜地。红的高粱,黄的麦子,绿的蔬菜,在这雨中如画一般醉人。
姥姥对于我们的到来显得分外惊喜,开心得合不拢嘴,还一直念叨着一会儿要给我们摘点新鲜菜带回去。“外面下着雨,想必姥姥也不会真的去。”我们说道,便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。
谁知,当我们说要走时,姥姥急急忙忙套上雨鞋,就要去给我们摘菜。“外面还下着雨呢!您别去了!下次再摘也可以的。”我们都在一旁劝姥姥,但姥姥根本就不听,一意孤行冲进了菜地里,雨虽然小了很多,但依然没有停意思。
我走过去,蹲在姥姥身边,看着姥姥那充满老茧的手握着一把大剪刀,“咔嚓”“咔嚓”,她的手格外灵活地穿梭在绿油油的菜丛中,精准地剪下各样的青菜。冰冷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她也不为所动,已年迈的身躯似乎在这一刻又重新充满了活力。她的视力已不是太好了,所以,必须不停地努力睁大眼睛,眼角的皱纹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撑大。她的手熟练地在菜地里不停地翻着,寻找着,寻找着她认为最好最嫩的蔬菜。
随着她手的动作,那菜叶上晶莹的雨珠也被震落下来,滴在她布满老茧的手上。雨水也已打湿了她的头发,看着姥姥头上的银丝,我的心仿佛被什么刺痛了,我忍不住试着去拔菜,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来,倒被菜叶上的水弄得满脸都是。姥姥笑盈盈地看着我,轻轻地用干净的袖子擦去我脸上的水滴:“快上去吧,别感冒了!”我点点头却还是站在那里,什么忙也帮不上。她继续用生了锈的剪刀剪着蔬菜,在我看来,钝锈的剪刀,在她手里却显得那么灵活锋利。她好像十分享受这个过程,脸上浮着笑意,低着头,弓着腰,娴熟地将大把的蔬菜放入篮子里,她的手越剪越快,蓝子很快便满了。
我看着雨中的姥姥,心里涌上一阵不知名的情绪。曾几何时?这也是一双风华正茂的手,在岁月的流逝中失去了润泽,只守着那份执着的爱,为了自己的孩孙们无怨无悔的奉献着,哪怕是在这样的下雨天,也要如此坚持。
雨依然淅淅沥沥下着,雨水打在菜叶上,聚集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滴,像是菜叶的眼泪,在微风吹拂下缓缓滚动,映得那叶子格外翠绿。又像是一颗颗珍珠,显得格外耀眼。
我想,外婆的爱就隐藏在这晶莹的水珠中吧!那水珠太过于澄澈,通明!让我无法轻易读透。
只是那水珠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情,温暖着我的心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