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花叶待,花开叶守”,土花盆的信笺上有细细的一排字,淡的让我怀疑是否出自爷爷之手。
爷爷是个普通的农民,春播秋收,辛苦劳作。童年时期,我生活在乡下,拿着铲子跟在爷爷身后跑。爷爷割草,我也割草;爷爷松土,我也松土。只是我常常拿着铲子往田地里乱铲一通,泥土飞得到处都是,刚播下去的种子都翻了出来。每当这时,爷爷总会吓唬地瞪着我,胡子吹的像是要飞起来,一双大手也仿佛随时要落下。我总会吐吐舌头,扔下铲子,跑到远处的田地里继续捣乱。
干完农活,爷爷总爱摆弄几盆蟹爪花。我对这花不感兴趣,只有丑陋的叶子,模样却又是河边常有的。
丰收之秋,桌上总会摆着一盆蟹爪花,一碗蟹和一杯酒。蟹是我吃,酒却是他独饮。
爷爷每次会帮我剥蟹,用他那双布满老茧和流水般皱纹的大手,一点一点帮我把壳拨开。我把蟹肉给他,他却只是摆摆手,饮着那杯酒。
这样的景象似乎天天上演,普通又寻常。我回城的时候,他把那盆蟹爪花送给了我,用大手拍了拍我的肩,算是道别。他的手如同大大的港湾,护住了小小的我。
学习生活的忙碌,我再也回不到那段闲适的时光里了,而爷爷,也离开我许多年了。
周年复始,恍惚之间,我总会忆起爷爷那爽朗的笑声,宽大的后背,还有那双厚实的手掌,握着我小小的手。
有花叶待,花开叶守。
爷爷用余生守护,换我一生芬芳。
如今他已离开我多年了,那个为我遮风挡雨,细腻呵护我成长的爷爷再也没有了,可他对我的爱与期翼,都化作这蟹爪兰或浓或淡的馨香。
阳光下,我闻到了蟹爪兰盛开的芳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