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风过后,又是一片阳光明媚。秋阳慵懒地给水蓝色的天空镀上层金黄色的柔和。似乎先前的狂风暴雨,已被蒸发得了无痕迹。
而我的思绪却始终定格在雨中的那些身影上。一日的雨恰好小了些,我便撑把伞走在路边。细细听着,整个天地都静极了,惟有雨珠顺着叶的弧度划下,“啪”一声绽开。
忽然大起的雨狠狠地打破了这番宁静。很快,我的鞋袜都浸湿透了。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时,竟看到了一位交警。我有些惊诧,原以为这样大的台风,他是不该出现的。风刮得猛,伞靖乎都被吹得全翻起来了。只是他还是沉稳地伸手,打手势,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。不知怎的,方才急切的心此刻也慢慢平缓下来了。
等绿灯的时候我前面的一位老人正要穿过去。她走得极缓慢,双手抓着伞,银丝乱洒在风中。司机在后面不耐烦地打喇叭,和雨声夹在一起更显得杂乱。老人急急地动着步子,不小心一滑就摔进水洼里,她浑身瑟缩,吃力地扶着那顶伞。
车与人都愣在那,只是那位交警一下子就扔了伞,急冲冲地踩着水花过来,打了个暂停的手势,小心地扶起了老人,背上她穿梭在雨帘中。他的警服紧贴在身上,被雨染成了深色。
他背着老人时,老人的发丝变得服服帖帖,不再零乱。他稳稳地走着,像儿子背着母亲。可是我知道,他们并不是母子,他们甚至素不相识。是一种责任感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。
老人被平安送走,我却忍不住驻足张望。一队满身泥泞的消防队员步履整齐地走过来,大概是去抢修了。他们与他相视一笑,仿佛在极有默契地相互敬礼。我似乎觉得身旁有一种极为踏实的力量屹立于雨中。那笑容,连天都好像不再阴霾。
抬头赫然看见墙上的交通安全宣传画,颜色被雨水冲刷得无比鲜亮,画上的交警就像这位交警一样的英姿飒爽。我突然很感动,风小了,雨也小了,伞不再摇摆。
我撑伞,走在回家的路上。我并不知那位交警姓甚名谁,只知有他在,有他们在,这个小城每天平安。我默默朝着他,行了一个同样庄重的注目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