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只是我无意中遇到的一个人。但那次相遇,却在我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荆。
那是在一次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。由于是下班高峰期,人很多,车很挤,我挤不到后面,就靠在栏杆上无聊地看着驾驶区斜上方的后视镜。镜中映出公交司机的脸,那张脸显得很疲惫,让人猜不出她的年纪。她的眼睛挺大,眉毛细长高挑,右太阳穴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痣,梳着干练的发型。
司机猛的一脚刹车,车到站了。上来一位老人,七十岁左右,灰色的头发中带点枯草一般的土黄,皱纹深深地刻在他脸上,手扶栏杆颤颤巍巍地走到车厢中间。“真是的,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,还凑什么热闹,挤什么公交啊?”有人不满地嘀咕着。
“请给老、弱、病、残、孕及抱小孩的乘客让座,谢谢!”
“请给老、弱、病、残、孕……”
“请给……”
车上的语音播报器一遍一遍地响着,车厢里依然沉默,座位上的人都面无表情,或用耳机将一切声音隔离在外,或淡漠地看着窗外,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。
司机终于怒了,走出驾驶区,向众人喊道:“没人让座,我这车就不开了!”在这样气势的压迫之下,一个小伙子终于从爱心专座上站了起来,左手拿着手机,右手扶着前面座椅的扶手,慢吞吞地站起来。老大爷迟疑了一下,坐下了。司机这才转身坐回驾驶座。不过,她还余怒未消,一边嘀咕着什么,一边开启了发动机……
夕阳伫立在山头,亮光光的,霞光穿透云层洒进车厢里,抚平了那位疲惫阿姨眉宇间的皱纹,布满红霞的脸上,疲惫与厌倦一扫而光。
车,向着家的方向平稳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