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,在一处郊外意外觅得几朵秋菊,索性就带回了家,我只想让平日无暇的母亲也能一睹菊花的芳容。
菊是淡黄色的,透着几分清雅还有几分娇羞,一片片小小的花瓣用修长的身姿有序的组合成娇人的身姿,在萧瑟秋风中放肆的秀出它们的风韵,散发出幽幽的别样的清香。
母亲见了,只是静静的站在秋菊面前,眼神里面流露的全是诧异。静默了几分钟,母亲还是说话了。“啊,想不到这时节也会生出如此秀色可人的菊花!”在一旁的我听了,只是在心里笑笑,为自己的“见多识广”自娱一番,却并不插话,因为这是一种新鲜的趣味与埋在心底的情感——母亲被我和家务压得太重了。
母亲用双手小心地捧着娇小的花盆儿,禁不住地盯着,盯着,盯着,眼神中虽说是一种惊喜,但更多的发出的是一种岁月的苍凉与悲叹。沉默良久,母亲轻叹了一声,转过头对我轻声的说:“你知道吗?菊可是一位美人儿,只不过生在秋罢了!可若不是秋,又怎会有如此的淡然呢?”
说罢,母亲又摆过头看菊去了,不住的摇头,却不知是叹惋还是赞美。
而我的母亲是该被赞颂还是被惋惜呢?我突然在心底发问。我突然眼睛有些发涩。
忽而,从窗的缝隙里吹来一阵风,不算大,可还是让那一簇脆弱的菊花俯下身子来来回回地在空中无助地摇曳,有那么一株却在久久地坚持之后还是在似乎发出“吱”的微响之后断裂,母亲猛一惊,双眸掠过一丝失望与叹惜。我准备去捡回来,可母亲不让,说:“它不属于这里。”
“用手扶着吧!以免又吹断了。”我提议。
母亲用惊讶又疑问的眼神看着我,接下来便是轻轻点头,用粗糙的手准备去扶,可不到一半又缩了回来。如此反复了几次,她也不敢或许更是不愿去触摸菊。
“算了,我还是看着吧!”母亲说。静静地,也许我只是应该看着。母亲带着尴尬的神情,回过头,再看母亲,她却在贪婪且小心翼翼凑近菊花,嗅着菊香,像小孩子一般。
菊,在深秋中静静的绽放,又静静的凋零。
“母亲也是一朵秋菊呀!”我这样想着。
在生活的苦难中盛开,在岁月中逐渐凋零,但那份清雅的香味却永远不会消散,因为我会珍藏永远。
明天,我会采一束菊,送给身为我的菊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