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烟柳,浣沙漏,故乡梦断倚栏处,倚栏处,难回首,故园已在水月镜花深处。
——题记
出生在三省炕界处的小镇,那儿的风,那儿的雨,都在她身上留下了诗的韵脚,她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里装的都是故乡的味道。故乡,山则巍峨秀美,水则风流灵动。故乡塑造了她的性格。
亚热带季风气候,本就多变,山区就更复杂了。背倚四角岩,面向黄龙山,小镇地形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那儿的气候。风,时而轻柔,时而狂野;雨,时而细如蚕丝,时而倾泻而下,让人防不胜防。这便如她,可以很文静,也可以很热烈。
在江南,海拔过了1500米的山是很少的,宽度不超过一抱的河流也是很少的,山的威严、水的孱弱让她有时很坚强,有时又脆弱。
可是,她发现她已经回不到那片土地了。初中毕业后,她离开了那儿,而且一去数十载。“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,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。”身为北漂,她就是那征战多年的战士,而故乡便是那一针一滴血、倚门望君归程的伊人。前几天,朋友给她发了几张照片,并兴奋地给她介绍现在那儿发展得如何好,可在她,那不是一幢幢的洋房,而是遍地“尸体”,新农村建设,卷走了贫困,也卷走了她的芭蕉,她的梦。芭蕉,园里已没有芭蕉了。
曾几何时,她在北方,对着那同一轮明月吟唱:我在远方,盼到心慌;山海苍茫,触景情伤;我在远方,乡思漏更短,泪沾白衣裳;我在远方,花落心残伤心倚栏杆。
可现在,迷失在现代文明的丛林里的她,回不去了。怎奈黎明不懂夜的忧伤,一人天亮?为何花儿不懂叶的心伤,独自消亡?她终于理解张爱玲那时的心境了,上海已不是她的那个纸醉金迷的上海了,与其殁于陌生的故乡,倒不如老死他乡来得痛快。
她将那些照片连同朋友留给她的关于故乡的印象装进有阳光的信封,寄给滚滚红尘;而留下的只是记忆里的故乡。在外乡,当回忆起它时,她可以说:故乡,在以前,在地球的光里,在人类的爱里,我曾经见过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