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抽屉怎么这么重,好难拉开,里面放了多少东西啊?”爸爸在书房里大呼小叫。
“知道了,我来整理。”妈妈应声而来。
从20xx年到20xx年的集邮册,一本一本,静静地叠放在抽屉里。有时候,它就像是过去一年的见证。妈妈一本一本地取出,把它们放进了一只大叠子,再是两只大档案袋,是她中学起重要的证书。她小心地抽出最里面的中学毕业证,注视着那个曾经年轻的自己,扎着两只麻花辫,神情饱含对未来的期许,却有些迷茫。
“七九年到八零年!啊难道你只上了一年中学。”她发现了试卷上的漏洞,指给我看。已经泛黄的纸张,这个误笔却到现在才发现。
“千红啊,玩具这些都收拾一下放到楼上的空房间里吧。”爸爸拿着一只大黑塑料袋,把我的芭比、千纸鹤、积木、洋娃娃都放了进去。不记得从几岁开始,它们要么被放在柜子最里层,要么被放在书架的最上一层,放进去再也不会拿出来。看一眼,已经不需要借此缅怀多年回忆过去,一切只剩下一句:我长大了。
“我把照片整理一下。”好好拿出一个大盒子,打开来,是一叠大小不一,或黑白或彩色的毕业照。我一张张翻过去,有时是几百人的的大合影,我却能在几秒钟就找到妈妈。她没有变,只是老了,平添了白发皱纹,我抽出她的旧相册,一页一页地翻过去。扎着简单马尾或是躺着卷发,短发挽在双耳后清爽干净。“那时候去灵隐寺,你看你华君阿姨还在弹吉他。”她极力回忆着故人旧事,“这是西湖边,还有这几张是在北京……”
“这张特别好看!”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我,妈妈短发斜刘海,穿着白衬衫黑裙子,白细的手臂上戴着一只白色钢表,撑着一把红色的阳伞。背后是一片青翠的爬山虎。笑得自然而灿烂。“那就给你吧。”她取出照片,轻轻感叹:“三十年了啊!”
连我都在为我成长所经历的十年还感慨,她这样回忆,哪能不叹惋。
爸爸抱着一大摞旧磁带,笑笑说:“真是老了。”
突然有种酸涩感,不想长大,不想让他们变老,能让时间停在这温暖的午后。请你慢一点,时光列车,疾驰过后,不要只让我空留一地残碎的心情。
望着照片上的妈妈,好像时光,的确慢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