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人生之路,虽然平淡而寂寥,然而有时许多不经意的事物,像划过天边的流星,让你眼前一亮,给你震撼、给你启迪。
思绪飘到了去年的夏天,“知了、知了……”本应享受清凉的空调风的我,此时却浸泡在窗前那吵人的知了声中,面前推积着小山般厚厚的作业。
“啊!烦死了!”我抓起笔,狠狠地摔在地上,把铺满了一桌的纸胡乱扔在“小山”顶部。索性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,啥也不干了。
脑子里又回想起早上的场景:“猝不及防的停电将我享受空调风的梦想碾个粉碎,爸妈去上班,只留下我一人对战那数不清的作业……”蝉鸣又一次打破了我的幻想。这扰人的蝉鸣宛如一股大烟雾,你越驱赶,他越往你的耳朵里钻。我用被汗液浸湿的手死死捂住耳朵。可那声音如同会钻洞般,在不知不觉间钻入了我的耳朵。
“不能安静一会儿吗?”我明知这帮技艺拙劣的歌唱家听不懂人话,仍大吼道。外面的蝉鸣竟减少了几秒,但顷刻间,又如海啸般气势磅礴地迎面扑来。他们仿佛在大声嘲笑我:“我们爱唱就唱,你管得着吗?有本事来抓我们啊!”我多次抗议无果,只得悻悻地起身,继续对付作业。
一转眼开学了,凉爽的秋风扫过残留着夏天余温的树梢,几片枯黄的叶子散落在冰凉的地面上。蝉却无法享受这秋高气爽的秋天,无力地从树顶掉落,隐在凌乱的落叶之中。当见到一只蝉的离世,我的内心仿佛萌生出一种隐隐的快感:”总算可摆脱这群山寨歌手难听的奏乐了!”直到那一天……
“你知道一只蝉能活多久吗?”同桌合上一本科普读物,转头问道。
“那还用说”我撇撇嘴,不以为然地答道,“不就那么几个周吗?命可真是脆弱。”
“不,”同桌扶扶眼镜,一本正经的说道。”他们的寿命大部分时间为幼虫。幼虫生活在泥土中数年,个别品种甚至为十三年或十七年,以此换取一个夏天成虫期,随即死去。”
我被这数字所震惊了。数年的暗无天日,数年的躲躲藏藏,数年的默默无闻,只为换来一个夏天的成虫期,这是一种多么忍耐力的动物啊。同时,也许用年换周,多少有些不甘,于是他们昂起头,燃烧最后的生命,唱出一曲曲生命的辉煌之歌。想到这里,我被这小小生命的积极与坚忍深深地打动了。
今年的夏天,每听到蝉的歌声,我都如听古典音乐般享受。毕竟,这歌曲的创造者,是一群富有激情的命运作曲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