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xx年初春,冬的气息还未走远,寒暖交杂的风吹的人们很舒服。二月二十日,让我铭记,永远永远。
弟弟那时“芳龄”一岁零一个月,全身上下都透着稚气。一口未张齐的乳牙,一身开档的连衣裤,嘴里总是咿咿呀呀的乱说,也不知在唤谁。他已经开始牙牙学语,“爸爸”、“妈妈”这类的词语他已经可以笨笨磕磕的叫了。可姐姐这个词语,他却总发不好音。所以,至今我都没有听过他叫的一声姐姐。
弟弟跌跌撞撞的扶着门沿,摸索着进了客厅里,两条小粗腿扭来扭去,虎头鞋上的绒须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。他趴在沙发上,拿着他的橡胶玩具,一言不合就咬了起来,口水顺着他的嘴,到下巴,接着流到沙发垫上,有一根长长的银丝。
我在一旁看不下去,便找了一张卫生纸,把他的口水擦干净,接着又把它抱到了沙发上,弟弟肥嘟嘟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拙,清澈的一双眼睛,黑白分明,透露出一丝蠢萌。他望着我,微微张着嘴,刚擦干净的口水又流出来了,挂在嘴角。弟弟微微张了张口,喉咙里单单发出了一个音节:“呃……。”他动动脖子,又试着说:“夜……夜……”
我原本不知道他的想法,但现在,我知道了——他想叫一声姐姐,弟弟的喉咙像被一把枷锁锁住了,想发出他想发出的声音却被禁锢住了。:“姐……姐……”我震惊了,我刚才听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姐姐。
他那张稚嫩的小嘴仿佛有了灵性,说话突然利索了许多,那句“姐姐”还在我的耳畔回响,清润的童声浸透了人的整颗心灵。我仍然沉浸在无边的惊讶与欢喜中,弟弟喉咙的枷锁在那一刻被钥匙打开,灵性像从脚底往上升,将那句动听无比的姐姐顶了出来,像乐泉一样淌了出来。
他看着惊喜又惊讶的我,咯咯地笑了起来,又重复了一遍:“姐……姐……”我的心再次触动,像一双小手捂住我的心,轻轻摇了摇,像一盆泛着光的清泉倒在我的心上,蒙在那上面的沉淀物被神圣的泉水清洗干净,使一颗心回到了本源——纯净,美好。
这是人生中,我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呼唤,有重大非凡的意义。第一次的姐姐,是最最动听、最最非凡的。尽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弟弟对我的呼唤不绝于耳,但我印象最深的仍是第一次的姐姐,仍是第一次笨笨磕磕的姐姐。
那一天,让我铭记,那句动听无比的“姐姐”,让我铭记,记忆里那明眸皓齿的幼童依然存在我的心里,从未消失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