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家,我再也不想回了!”他抓起书包,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,只留下父亲一个人愣在原地。
灯红酒绿的城市,他觉得自己只是个路人,他不属于这里。他孤独地坐在木椅上,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……
他成绩优秀,是学校的尖子生,但他家庭贫困,心酸的家庭背景让他抬不起头来。虚荣心渐渐包裹这个少年,他也忘记了父亲辛苦的历史,关爱的点滴。
父亲原本是个矿工,整天以汗洗脸,浑身漆黑。因为长期在灰尘满天的煤洞中干活,患上了严重的肺炎。他每晚都能听见父亲强忍住的轻咳声。父亲省吃俭用,衣服袜子破了补补就再穿,中午只啃一个僵硬的馒头就算饱餐了。可是不久,噩耗传来,父亲因为太专注挖那块可以赚一支笔的煤块,被一块飞石砸断了右腿。煤矿老板为了尽快了结。草草给了父亲几万元治病,搪塞过去。父亲视钱如命,忍着痛,却久久不去医治他那受伤的腿,烙下了病根。从此,他总能望见父亲迎着晨曦,蹒跚的背影。
父亲常常都是早出晚归,而他专心研究学习,也没有多关心父亲。可今天他被同学邀请去吃校门外的凉糕。听说那里的凉糕晶莹透亮、沁人心脾,口感非常不错,更让人唏嘘的是,那个卖凉糕的大叔,右腿还有点瘸,走起路来摇摇晃晃,一跛一拐,样子特别的逗。他拗不过同学,也怀着好奇心向凉糕摊迈去。那里围了很多人,他从人群的缝隙往里看,白花花的头发,深陷的眼窝,这分明就是父亲。只见父亲顶着烈日,娴熟地拌着凉糕,讨好地接钱,抹汗。他看在眼里,心里特不是滋味。他怎么会在这里?这不是丢人吗?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,他怕父亲看见了他,叫他的名字,于是转过身,逃离了现场,飞奔回教室,此时,心里满满都是对父亲的怨言。
“卖凉糕喽……卖凉糕喽……!”吆喝声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。凉风习习,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走向了凉糕摊,“大叔!请来一碗凉糕”。他拉开椅子,轻轻坐了下来。“多放些糖”“好!——来了——”大叔热情的将凉糕轻放在木桌中央。黄糖满得快要溢出来,他连忙猛喝一口,浓郁香甜、沁人心脾,香甜慢慢漫上心田,他的心醉了。父亲的身影在脑海中若隐若现。他似乎看见父亲在灰暗的陋室,艰难的支起一口大锅,用水和入凉糕粉,不知疲惫地熬着……他的心苦苦的,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私,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与父亲争吵。此时,他潸然泪下。
带着明月的清辉,他缓步回家。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,本以为父亲已经睡下,可父亲还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着。父亲不时抬头看看挂钟,不时焦急地拨打电话,他走近父亲,“爸,我错了!你还是去老地方摆摊吧,同学们还惦记着你呢!”
父亲怔了怔,傻傻地笑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