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停地用笔杜撰各种故事,心情展开翅膀尽情地飞翔,不停地回旋。
天空绽开裂口,委屈地缩在最角落的位子上。前排的高个子男生很巧合地挡住我倾斜45度角的视线。手指有些颤抖地扶过语文老师留下的作业,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,蓦地有种想哭的感觉。
只因这伪装的世界,我的一切——从骄傲到自卑,全都死去了,惆然落在十四岁的窗台上。
体检过后离放学只有五分钟了,在平时,我一定会看着窗外明媚而清新的天空,兴奋地喊“老天有眼”。可是,今天的语文作业怎么办,怎么办?一时急得不知所措,药棉上带着奇异的酒精的味道,在无名指的血液中蔓延。
班主任皱着眉站在讲台上,一面匆匆翻着数学作业本,一面对着走向黑板的我道:“不用上来了,只有五分钟了,回来得真早啊你。”很明显的讽刺。空气中一下子弥漫起细小的笑声和谈话声,我不喜欢这样索味而刻意的挑衅,时间似乎在那一刹那归为静止,我有些发愣地站在寂寥的中央,环绕着我的讽刺露出狰狞的微笑。尴尬地拿着粉笔立在原地。该怎么办呢?让这伪装的世界奉献给我温柔的同情?抑或是,就一直让时间停在这一刻?
深吸一口气。鼓足勇气在一切不耐烦的声音中写下作业。右手的无名指仍在流血,整只手陷入麻木的恐慌,潦草的字迹胆怯地盘踞在黑板左下角。
粉笔落地,手指再也承受不住它的压力。
一秒。两秒。三秒。
我转身走下去,眼泪却不能自控地掉下来。我用手捂住嘴,尽量使眼泪出现得不要过于突然,掩饰了所有的疼痛。
“你烦不烦啊。”
“怎么还有作业?”
“不用上来了!”
“速度这么慢,懒死了。”
……
声音交错在一起,绕在耳畔不肯散去。世界并不是由我主宰,嘲笑是必然的,絮絮地在空中缠绕。
只有沉默。情节总是很荒唐,在最脆弱的那一瞬间还会有无数的冰凌扎进心田,很疼很疼。
没有人了解,我的悲伤,我的疼痛,我的所有伤心难过悲愤无奈都只有我一个人承担,一个人慢慢分解。正是因为太爱我的世界,太关心我的世界,我甚至不敢掉眼泪,吞食了一切的伤感。而我一直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伪装的世界,伪装着骗走了我所有的信任。
我只是卑微的尘埃而已,和我所深爱的冥王星一样,瑟缩在最角落,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青山的暗影吞噬;然后静悄悄地消失,没有人会发现,也没有人会驻足吧。
假装很骄傲,很强大,假装是个不可一视的女王,只是为了慰籍卑微忧伤的心灵。我拼命地假装,直到最后笑容也变得僵硬,再也提不起嘴角。
突然发现其实我很依赖你,努力地找理由去办公室,逃离这个我曾深爱过的世界。我一直都清楚我没有别人那么乖巧那么勤奋,我只会一遍遍装点和你有关的我的所有。
辗转了无数次,始终盼望强大,盼望勇敢。可是我做不到。哭过了,笑过了,藏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落魄地寻找停脚点。
心灵走失了。似乎……好像再也回不来了。
沉浸。
听见记忆力的你悄悄对我说,把难过的一切都忘记吧,既然想飞,就让你的心情踏上梦寐的飞的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