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三5班 吴宇欣
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,但我已飞过。
——题记
上个学期读到过史铁生的《我的地坛》,想去地坛看看,去追寻先生坐在轮椅上,轮轴吱呀在地上慢慢移动的印迹,这些样子已经在我脑中辗转过千百遍,终于踏入——
这的确是应清冷的园子。八月的北京晴暖日丽的午后暖阳灿烂热烈。其它景点游人不息,这园子依然自顾自地寂静着。石门、苍柏还有四方的祭坛,仿佛都沉浸在一泓沉静的光芒中。正好同了先生的那句话“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,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,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”。
淡去了朱红的高墙在烈阳中斜切下一溜阴凉,三两只鸽子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后又在墨青色的地上信步,忽地一下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,消失在层叠的绿荫里;百年榆树与藤萝纠缠生长,皲裂的树皮像是岁月在其刻上深深浅浅的刀割;某个角落里,野草茂盛得自在坦荡,成熟了的未知名的红果子从树上掉落下来,惊得树下晒太阳的白猫抬头眯着眼张望;风从树林里穿过,叶子喧哗一阵,又寂静无声,这大概是先生所说的——“满园弥漫着的熨贴而微苦的味道”吧。
我以为,在地坛里会找到与史铁生有明显关联的标志去让我追寻。比如,会在某条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尊他的雕像,或者是在某处的草坪上躺着一块刻着他生平简介的碑石,即使是某个小角落里一块刻着他名字的小木牌也好啊。事实上,史铁生没有在这座园子中留下任何线索。然而走过每棵树、一方地,我的脑海中都浮现那个面色凝重的年轻人摇着轮椅缓缓停留,又缓缓驶过的情景。
“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,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”。当年在这个园子里思考人生的史铁生,在四年前已迎来了那个“必然降临的节日”,虽然先生自嘲称“职业是生病,业余是写作”,但我却清晰地记得他说——“但是太阳,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,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,也正是他的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”。
先生的身体被禁锢在轮椅上,他的灵魂却畅游着,到达常人到不了的远方。可能许多人说史铁生把愤懑和绝望变成了文字,但我觉得他是热爱生活的,是热爱生命的。文字虽带着宿命的无助,却在无助中又透着强烈的生的热切。
我没有白来,我带着对先生的文字追寻而来,带着先生对生命的热爱而去。地坛落日寂静的光辉依然将地上的每一道坎坷照得灿烂,
每个带着爱追寻史铁生脚步的读者们,只是与史铁生的爱,不期而遇。